這裡提供一種最簡單但成功率高得出奇的的整人把戲。請幾個朋友一起在街上,往某個方向看,不久過後,你會發現路過的人都會一臉狐疑開始往那個方向看,較有好奇心的路人,甚至會停下來問你們在看什麼。
據說臺灣人都很愛排隊,如果請朋友們一起站在某家店的門口前排隊,不用多久,隊伍後面便會開始有人補上。這是怎麼回事?一般人其實也沒有很懂別人在做什麼,只是看別人這麼做,就順勢跟著做了。
心理學家發現人類很常不由自主跟著大眾的行為起舞,他們這叫現象為從眾(conformity),用來指稱人類調整行為、態度與想法與大眾一致的現象。
起初研究從眾的心理學家是 Muzafer Sherif ,他將研究參與者請進一個昏暗的房間,並在參與者眼前 4.5 公尺處,投影一個不動的光點,一段時間後要參與者們輪流評估這個光點移動了多少距離。這其實是個似動現象(autokinetic effect)的錯覺效應:黑暗中不動的光點,看久了隱約會很像在移動,所以參與者看到光點的任何移動都是錯覺。
第一次測試時,參與者們對光點移動距離的評估差異相當大,有人認為移動了一公尺,有人認為 40 公分,有人認為 70 公分。但隨著評估的次數變多,大約三次之後,參與者們之間的答案會越來越相近。第一個人如果認為是 50 公分,那其他參與者的評估結果大約會圍繞這個數字。
心理學家認為,在第一次測試過後,參與者們便會開始出現從眾。人類對於不確定的事件,會想要做出精確且正確的判斷。但在無法很肯定自己判斷是否正確的情況下,人們會利用群眾的智慧。
因為大家一起做出的判斷通常不會有錯,如果有錯一定會被人群中的某個人抓出來,加上大家一起犯錯的可能性很低,因此人會選擇從眾。這種人類為了讓自己做出正確判斷而從眾的情況,心理學家稱為訊息性的社會影響(informational social influence)。
相關的研究還沒結束,心理學家 Solomon Asch 後續又執行另一個更為有名的線段研究。Asch 以視覺知覺的名義,公開招募研究的參與者。當參與者來到研究室時,Asch 要參與者排排坐,座位前方有一本畫冊,畫冊上左右有兩個部分,左邊是一條直線縱向的線段 X ,右邊是三條直線縱向的線段 A、B、C。
Asch 接著要參與者逐一評估 X 與 A、B、C 哪個線段一樣長,雖然參與者與畫冊有些距離,但 A、B、C 線段的差異很大,可以很輕易判斷 X 與誰等長。參與者共有七人,前六個人都是 Asch 的研究同謀(confederate),他們會在某幾次測試中,刻意一起回答一樣的錯誤答案,比如有次的正確答案是 C ,同謀們會一起在前頭逐一回答 B ,來看看第七個參與者,也現場唯一真正的參與者會怎麼反應。
結果發現,平均而言,大約有三分之一的參與者會選擇從眾,即便他們從眾所選擇的答案很明顯是錯的。為什麼會這樣呢?明明面對的是很顯而易見的答案,實驗者甚至還在事前做過一個前測,要另一群參與者單獨判斷相同的線段素材,結果答題的正確率高達 98% 。也就是說,只要眼睛正常,大家都能輕易判斷出的答案。
心理學家認為,有些參與者會在線段研究中屈服於他人的壓力而從眾,背後的原因可能跟評估光點的研究大不相同。光點研究中的參與者無法很肯定自己的判斷,線段研究的參與者可以,所以他們之所以從眾的原因,除了受到訊息性的社會影響之外,更可能受到規範性的社會影響(normative social influence),也就是人群壓力。
在線段研究中,參與者們可以聽見彼此的回答,也可以看見彼此的表情。所以真正的參與者能夠從其他人的表情上來判斷他們對自己的看法,即使真正的參與者回答出正確答案,但答案若與其他人不同,很可能會被當成怪人與異類。大多數人都不想承受被群體排擠的壓力與風險,所以為了融入群體,有些參與者會選擇從眾,避免之後遭到旁人側目與白眼。
人類之所以難以抗拒從眾的壓力,是因為在從眾的情境中,我們很容易同時面對訊息性與規範性的社會影響。老師在台上問一個全班都不懂,只有你一個人懂的問題,你有勇氣力排眾議說出答案嗎?說不定你的答案根本不對,等著被眾人奚落;即使你的答案對,其他同學也可能認為你刻意賣弄耍聰明,而把你當成書呆子,之後不想跟這麼認真的人來往。這就是許多人選擇從眾之前,所面對的壓力。
心理學家好奇有什麼因素會影響從眾的效果。研究發現,集體主義文化的人更容易從眾,因為這些人本來就習慣留意身旁的人如何看待自己。如果你具有很專業知識,那你在你專精的領域底下更不會從眾,或者說你比較不會受到訊息性的社會影響。
Acsh 的研究也發現,如果同謀們其中有一個人率先打破從眾,說出另一個錯誤的答案,即使不正確,也會讓真正的參與者在最後選擇傾向說出正確答案,不受從眾所影響。所以如果你正陷在從眾的情境中,你應該當率先打破從眾的第一人,後面的人看到你打破從眾,更可能抵抗壓力,選擇與你站在同一陣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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